很多人類文明祕寶沉埋海中,卻無人知。半世紀前,世界列國繼陸上考古後,積極發展水下考古,讓這片緘默沉靜的歷史發聲,台灣則遲至近廿年才有作為。中研院客歲新科院士臧振華是台灣系統性水下考古第一人。

首創台灣水下考古,臧振華回憶,也許跟他一甲子前隨父母從大陸渡海來台有關:幼時經歷波動海路,他上船從不暈,「我的人生路程,可能那時就鋪下。」臧振華研究考古逾四十年,終年呼籲當局重視水下考古卻罕獲回應,直到九年前才受文建會委託查詢拜訪水下遺產。

他率隊到澎湖、台南安平、東沙環礁、綠島,至今發現七十八艘宋朝、清代、二戰期間的沉船,包孕清朝中晚期航行兩岸的貨船、一八九二年滿載板球選手不幸沉沒的英國蒸輪船,還有大陸首批建造的西式船、一八九五年甲午戰爭時沉沒的廣丙艦等,如同打開貿易史、遷徙史、帆海史、戰爭史的鑰匙。

水下考古複雜度遠跨越陸上,臧振華說,茫茫大海要找歷史寶貝,考前人員須同時透過海難記載及水兵檔案等歷史文獻、訪談漁民與船老大並研究其帆海記事簿、查詢拜訪暗礁多的天然情況等,才能經過地理資訊系統交叉挑選出沉船「敏感區」。

臧振華說,沉船處常常是自然魚礁,如同漁民「海裡的電冰箱」,需要魚就去釣,若非充實信任,漁民常常不肯供應;就算獲得,多暗礁處對考古也挑戰極大,不僅探測船易觸礁,海流也強勁不定,但對考古人員來講,「最危險的處所寶貝最多。」

由於潛水豐年齡、體力等限制,今朝多由在船上的考前人員搭配專業潛水員。臧振華說,所有隊員練習最基本的就是「經手倫理」,不克不及把古物放口袋,也得守舊工作秘要,以避免有心人跟在後面下海,「發現寶貝的第二天就被盜走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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